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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06-16

 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组织机构
主办单位:北京观复美术院
承办单位:观复美术馆
学术主持:刘龙庭(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)
展标题字:范迪安(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)

参展画家(按年龄排序):
胡博综 沈风涛 王西京 李荣海 唐明珍
杨 挺 孙志钧 周荣生 郭明信 张 松 
孙玉敏 王书平 周逢俊 杜 华 孟祥顺 
杨国新 聂危谷 李爱国 梁永琳 罗中凡 
马唯驰 王 赞 卢 东 张 捷 王春涛
郭慧庆 崔 进 张海鸿 包洪波 潘汶汛

前 言

“格物致知”,出自儒家经典《礼记•大学》:“致知在格物,物格而后知至”。意为探究事物原理,从中获取智慧。对于中国画而言,画家为物象传神,要忠实描写观察对象,穷尽物理,就首先必须“格物”,“格物”之后才能“致知”,这个“知”是物之体貌,也是画家心源所在。“格物”是面对自然和传统,有一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表现,它不是为了刻画而刻画,而是讲求传神、富有生趣的表达。通过格物、致知、乃至进一步对生命与自然思考和体悟,从而在创作上达到传统、生活、心源三位一体,才能进入到更高的艺术境界。
有鉴于此,这次展览以“格物致知”为题,意在倡导艺术家在观察现实生活时,要有一种“格物”的意识和精神。在面对自然、客观事物的物情、物理和物态,记录下自己的观察所得,把它提炼成绘画语言,最后使自己超越物理羁绊,超然于物象与自我形骸之外,达到内心的豁然贯通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画家简介
聂危谷,1957年生于江苏扬州。1998年获博士学位。2010年12月—2017年12月任南京大学美术研究院教授、副院长;现为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与中国画方向硕士生导师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画学会理事,江苏省中国画学会副会长,江苏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,南京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
在海内外多次举办个展和参展:2015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由中国美术家协会冠名主办的《世界观—聂危谷中国画展》;2016年6月在乌克兰国家艺术科学院,同年11月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大教堂会议中心举办同名个展;2015年12月在台湾佛光山佛光缘美术总馆举办由星云大师题名的“危谷画展”;2018年11月在江苏现代美术馆举办由江苏省文联“名家名作项目”资助并主办的《无界.聂危谷画展》。2008、2012年两次参加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;2016年参加绿色团体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举办的“拯救地球”展;2019年参加由中国美术馆主办的《大道融通.亚洲艺术作品展》。2018年10月参加由中国画学会主持的《丝绸之路》大型中国画采风与创作活动。

作 品 欣 赏

莲境我心
——自语写彩人生
聂危谷

中国人倾情莲花,从春秋诗经到唐诗宋词,多少咏荷名句千古传诵;诗仙李青莲一句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字字珠玑,于是莲花登堂入室,成为中国文人返璞归真的心灵符号。古今两篇脍炙人口的咏荷散文——宋代硕儒周敦颐的《爱莲说》和近代学者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穿越时空隔代唱和。前者赞颂莲花品格,后者寄情荷塘境界。莲为草木本无人格,其自然品性却在文人眼中与人格魅力天人合一,被赋予了洁身自好的君子气节。荷塘景色本无关意境,却因其勾连学者情感体验,演化为有意味的心象和情境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天道和合 90x97cm 2016年

一则亲历的荷塘故事,改变了上述文人印迹我心的莲花符号。昔年我曾途经荷塘突遇暴雨,于是迅入莲池一侧亭中避雨且随遇而安观赏雨荷。倾盆大雨来势凶猛,无穷莲叶如千盆万釜霎那间注满雨水,无数茎干不堪重载迅疾倾倒尔后重新挺立,前赴后继而矢志不渝地承接着天降甘霖……,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声浪,是何等壮丽的天籁之音——宛似天地间联袂演奏的交响曲! 由此浮想联翩,恍然感悟前人未曾论及的莲花德行:怜香惜玉、娇生惯养非其所愿;人为呵护、修剪嫁接犹如加害;不屑与任何温室花朵为伍,一任风吹雨打,甘冒酷暑严寒,是其品格。于是莲在我心目中冉冉升华,超越了古代文人以其自况独善其身,近代学者借其超脱纷扰心态的小我境界。俨如一尊黄钟大吕,“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”,足可担当易学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的精神象征,更可直入庄周“解衣盘礴”的无人之境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云谲波诡 136x69cmx2

40年画龄,30载画荷,冥冥中自有因缘。记得30年前初执画荷之笔,我竟有幸迁居与荷塘为邻。送迎春夏秋冬、吮吸晨霜暮霭,荷畔漫步其乐融融,是我彼时那一份奢华的闲暇和惬意。从春日大片浮萍中脱颖而出的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,到夏日满池婆娑的“接天莲叶无穷碧”,尽显蓬蓬勃勃的生机与荷风绰约的大气。再到秋浓时节,片片荷叶枯萎、蜷曲、撕裂、残破之时,幻变成醉人的五色斑斓,仿佛天作地合的巨型窑变,呈现出四季中最为煽情的无尽风光。尔后就是冬日荷塘,枯叶浸没,疏疏朗朗水面上剩余一些断折零落的茎干,却以沉疴不衰的勇气抵御寒霜冰流的侵蚀。天空朗照着如镜水面,相映成趣的剪影与倒影分外清澈,那曲直多变的线条和各式不规则的三角线形,犹如大自然无形巨擘逸笔草草挥就的奇妙天书……。这一波澜壮阔的生命历程循环往复,亘古至今演绎着时空变换的无限场效,演绎出时空穿越的剧透——考古发掘的千年莲子竟会发芽,何等惊人的生命魔力!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凌波 136x69cmX2 2019年

世间花种不胜枚举,而以“莲香隔浦渡,荷叶满江鲜”这般巨阔花群铺设千顷阵容——生成拥池塘、占湖泊的恢弘视觉张力,则非莲花莫属。然而令我诧异的是,古往今来多少画荷名家,笔下所绘无非数片荷叶、几株莲花、几颗莲蓬,何敢僭越花鸟画折枝花这一千古不易的图式跬步? “池塘一夜风雨,开起万朵红玉”,宋代诗人对于荷塘场景的视野与气度,花鸟画家至今依旧茫然失语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顿悟 69x69cm 2019年

世间花卉多姿多彩。莲花以红白二色为主,莲叶正反仅蓝绿与草绿二色之别,色彩相对单纯。然而汇聚万千群荷坐拥天水之际,随着季节、天气、时序变迁而与天光水色一同变幻色调,此类荷塘美色,令我联想起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长天共秋水一色”的诗意画面。在我心目中,与长天秋水相辉映的大美色调惟有荷塘,其他林林总总各色花卉岂能望其项背?然而古往今来中国画家描绘荷花,除了工笔红花绿叶,就是水墨淡花墨叶,何曾有过随着整体色调变化而随机应变的色彩表现?这也难怪,岂止画荷,传统中国画家寻常眼中一切表现对象,只见固有色和装饰色,而不见光源色和环境色,当然更不知光色之间以及与物体本色相互影响形成的整体色调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风规自远 68x69cm 2017年

传统工笔着色善描染,精工浓艳偏于装饰趣味;传统水墨写意“意足不求颜色似”,戏笔弄墨趋向简约淡泊。宋人传世花鸟画中,画荷精品多为工笔着色;明清名家兼长画荷者日趋写意,审美取向也由婉约渐进豪放。清初野逸派八大山人和石涛和尚笔墨开张,明末泼墨大写意花鸟创派者徐渭则最为狂放。然而诸人概以水墨为尚。而以写意淡彩画荷者寥寥无几,唯明院体画家孙隆、清正统派恽南田略备一二画格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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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冷艳 68x69cm 2017年

海派以来近代画家试为水墨补色,如吴昌硕、齐白石画荷采用“墨叶红花”对比手法; 张大千则在墨荷基底上施以泼彩。不过受传统观念与色彩学识所限,只能在传统丹青色系的狭窄色域中腾挪身段,虽比单纯水墨略增张力却依旧单调贫色,全然不能适应图像时代丰富多彩的视觉经验和审美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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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莲界 69x69cm 2019年

仅就开拓中国画色彩表现而言,中国现代艺术大师林风眠的贡献已是前无古人。他在水墨中高度强化色彩表现的比重和价值,果敢地突破了水墨画的色彩禁锢,从而建构了中国彩墨画新传统。他睿智地将印象派以来的“调性色彩”引进水墨画,其奥妙在于,由色相、纯度、明度和冷暖变化造成的丰富色感,服从于光色变调而造就了画面整体色调的和谐。无论景物、人物、包括荷塘在内的风景,林风眠用色既可表现季节、天气、时序变化,更能随其心境而主观变色变调,从而为中国画的意境表现增创了新型的色彩造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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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魅域 69x69cm 2019年

从彩墨到“写彩”,是我立足于林风眠彩墨画新传统而力图推进的目标。“水墨—写意”之间的相互默契与同构,体现着本土文化特质的中国画意蕴所在。林风眠、吴冠中等大师对于文人水墨画圭臬离经叛道,但却弘扬了写意性这一艺道文脉。然而具有如此文化自觉的彩墨画家并不普遍。审视半个世纪以来的彩墨画探索,也的确存在偏向写实或装饰,而有损写意精神之弊端。为了矫枉纠偏,我以“写彩”为当今色彩表现类中国画立名。所谓写彩其特质为:首推色彩在中国画中的主导地位。不妨以色当墨——将原先中国画隐于辅助性地位的色彩,无论是工笔染色或水墨赋彩,转型为以色当先的色彩表现。其次更为重要,以彩放笔,如同用笔用墨一般,直截了当地用色书写,以彩写意。“写彩”方兴未艾,留存着有待探索和开发的充裕的色彩写意空间,也拥有着可以进一步提升的写意色彩的表现性。“写彩”关键在于,不仅涵容和突显中国写意精神之根本,同时又以色彩表现响应时代审美之呼唤,从而力推中国画视觉形式与精神面貌之创变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万里无云天一样 69x69cm 2019年

林风眠彩墨画可见水墨淡彩与浓墨重彩两类画法。其水墨淡彩殊有韵味,而其重彩多用厚涂画法而与水粉、油画画法相近,未免有失水墨画的韵致。如何使重彩既保持色彩饱和度而又能如同水墨一般氤氲淋漓,产生堪与墨韵相媲美的彩韵肌理?我以写彩之法画荷30载,经由国画色,水彩水粉色,染料和丙烯色先后筛选更迭,并对颜料添加水分比例予以调控试验,找到了重彩施于生宣而随机渗透的奥妙。于是驾驭重彩如同戏墨那般逍遥自在,挥毫写彩或倾盘泼彩之际,解衣盘礴而物我两忘,放浪形骸而淋漓滉漾。挥洒自如的色线呈现草书般纵横之势,饱含水色的斗笔和杯盘即兴倾注于宣纸间,丰沛盈溢的泼彩态势与色线笔势相辅相成,齐心合力将写彩的视觉冲击力引入交相辉映的高潮。水分与色彩,在宣纸的吮吸和反渗中相融相离,流淌幻变,如天假人手鬼斧神工,一超直入无人之境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69x69cm 2017年

诗人吟秋倾诉愁肠,山水画家描绘秋景品味凄凉,花鸟画家挥写秋荷咏叹惆怅。诗画借秋遣愁,“留得枯荷听雨声”是况味其中的典型符号。然而荷塘秋色于我则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:满塘残局烘托壮怀余韵,萧瑟秋风荡漾斑斓光彩,恰似刘禹锡高歌: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“;亦如令人神往的《秋天的韵律》,波洛克于此画作以万丈豪情挥洒缤纷色彩建构抽象“迷宫”。古今中外审美视阈之悬殊再加审美目光因人而异,导致面对同类审美对象,彼此之间的想法和手法大相径庭。我画秋荷,一反前人以枯淡笔墨状其衰蔽之庸常,而以调性多变的重彩写其亦真亦幻、意态万千之激扬。境由心生、因心造境,借取荷塘秋色不过是为了尽情抒写胸中涟漪。秋荷本色多为灰绿、茶黄、棕红和褐色,由朝霞暮霭、日光天色笼罩,秋荷幻变为或冷或暖,或明或晦无限多样的色调。然而画荷人既无需囿于秋荷本色,何不可超越莫奈睡莲捕捉自然光色变调,任由此时此地自我心境表现之缘起,随意选用主观色调而妙造意境,巧夺造化之功呢?故或黄或绿、或红或橙,或蓝或紫,或冷或暖,或明或暗,或艳或灰,或缤纷或单纯,或彩调或水墨,亦中亦西,亦古亦今,皆可随心所欲而随机变化。荷塘秋色既可如此表现,举一反三,画荷人眼中四季荷塘概为胸中意象,随心赋彩无所不可。

聂危谷:莲境我心·自语写彩人生

 

▲皇天后土 136x69cm

往昔居家举目可循的荷塘遁迹如影,然而心中荷塘朝朝暮暮与我魂牵梦绕。挥写荷塘,视觉表现与情感体验互为印证,如同一次又一次身心俱往的荷塘漫步。从春夏的形神兼备到秋冬的大象无形,阴晴雨雪的天气变化,朝午暮宵的时序迁移……,如梦如幻、如歌如泣、悲欣交集,足以比拟人心的喜怒哀乐,人生的酸甜苦辣,人世的悲欢离合。人事有常或无常皆为常态,岂非如同荷塘亘古至今循环往复的无穷轮回?故与其寄寓一己小我,不如籍此解读普天下的人心世情、感悟大地上生命的往还生息……。于是写彩荷塘在我心目中,不啻为沟通此岸与彼岸的“写彩人生”,既是放飞心灵的顿悟;亦是修炼心境的渐悟;一种与世交互的心印媒介,一座自我实现的津渡虹梁。
聂危谷2020年1月16日成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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